关于织田和太宰的某项约定(复数形式)

你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进入这家名字奇奇怪怪的甜品店。但无论如何你进来了,并且被热情地招呼了。这是既成事实,你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欢迎光临!您看上去有些苍白,要是您愿意的话,请坐下来补充些糖分。我们最近上架了有促销活动的产品,在店内每消费一个点心就能获得一枚印章,集齐6枚印章就可以获得一份惊喜奖励甜点!您想尝试一下吗?

你被半拖半拽地安置在了一张小圆桌旁,放在你身边的“新品上架!”展示柜上的是一个礼盒,店长注意到你的视线,迅速捧了一份出来交给你,一同被送过来的还有一张画了六个格子的积分卡,数量正对应点心盒里的甜食。

反正吃了也没什么损失。你耸了耸肩,打开了写有“关于织田和太宰的某项约定(复数形式)”的包装盒,伸手拿起了第一枚迷你马芬小蛋糕。

它最好值得一尝。你想道,咬合了牙齿。

1.关于自杀未遂与酒精禁令

太宰治恹恹地趴在吧台上,看起来不论肉体还是精神都被水泡得没精打采。一张像是消费积分卡的纸片落在他手边,6个用于盖章的格子已经被填满了,而印章无一例外,都是刻着“织田”的圆形认印。

“真的不行吗?”他挣扎着问道,视线被胶在邻座的酒杯上撕不下来。

“不行。”

“就一杯,拜托?现在我嘴里只有河水的味道,却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喝酒,这也太过分了,织田作,就一杯,好吗?”

港口黑手党下层成员看了在位干部一眼,努力想绷住嘴角但没有成功,最终还是微笑着拍了拍后者湿漉漉的脑袋。“不行。我们说好的,凑够6次自杀未遂当天禁酒。”接着织田作转向酒保颔首致意道:“先生,请帮他拿一杯柠檬水,还有一条干毛巾。”

向来处变不惊的酒吧老板答应了一声(可能是太宰的错觉也可能不是,这人说“好”的语气听上去比告诉他店里不卖洗洁精的时候要愉快多了),端出一杯蓄谋已久的0酒精含量健康饮品,转身进入工作间去取男人要求的东西。太宰气哼哼鼓起嘴,嫌弃地把玻璃杯推得老远,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耍起赖来。“这次不能算!不能算的,织田作!”

“是吗?我还以为入水已经是你的惯用手法了。”

太宰转了转眼珠,挥舞着双臂高声道:“但这次不一样!那时候夕阳正死在河面上,水可就烧着啦!要是你见过被点燃的荷花池,你就会知道的,那火焰绝不是舶来品,它们爆炸一样自发蹿将起来,就那么‘呼’地一下,溅得我一头一脸的血。”

“然后你跳下去了?”

“是我被下去了。”青年摆摆手指纠正他说:“这是谋杀,织田作,可不得了!我瞧见了太阳被研磨成粉的过程,河水打算杀我灭口哩!幸好你把我捞起来啦,不然肯定要叫鹤见川得了手去。”

“原来是这样吗,是河在害人啊。”

“就是这样没错,严格来说我没有凑齐6次自杀未遂,他杀可不该作数呀,对不对?”太宰亮闪闪地看着友人,眼睛里尽是晶晶点点的星子。“——所以我能获得我的酒了吗?”

“很遗憾,不行。”织田作一口气喝干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相当沉稳地回绝了这个请求。

“织——田——作——”

“太宰,不行就是不行。”他又在笑了,温温柔柔的,像窖了一个秋天的栗子酒,或是在火炉前放置得暖烘烘的蜂蜜糖,太宰想织田作要是再继续这样笑下去,自己非得为着多看几次而接二连三地填满自杀未遂计数卡不可。于是他决定继续他的无理取闹,直到把今日份的微笑织田作都榨出来为止。

“不给我酒的话,总得给我些别的替代品。”太宰把柠檬水抱到怀里,皱起脸假装被酸得龇牙咧嘴,“我至少要得到一杯咖啡。”他唉声叹气,做出了极大的妥协那样勉勉强强发出提议。

“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的情况下?我不这么想。”织田作不赞同地看着他。哦,这可不行,我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太宰浑浑噩噩地判断道,奇怪,他明明没有喝酒的,却像一个经历了宿醉的流浪汉一样晕晕乎乎,仿佛全世界的甜酒都偷摸摸溜进了他的杯子,酵成了一湾月光,因为酒吧的灯过于软和,他才没有发现这柠檬水的阴谋。

“那么——那么低度数的预调酒呢?3.6%酒精度的那种,连最清纯的女学生都不会因着它们而失身的果汁朗姆,和果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太宰确定自己在胡言乱语了,因为织田作叹息了一声,把毛巾裹到了他头上开始擦拭。毛巾遮住了他的视线,但男人颇为愉快的声音绕了个弯传了过来:“既然和果汁没有区别,喝果汁也是一样的。先生,麻烦再给他拿一杯橙汁吧。”

酒保的脚步再次嗒嗒嗒进入了库房,吧台边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现在或许会是提出一些过分要求的好时机。

“——那我想要一个吻。”他说,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讲什么。“我想要一个吻。”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要求好像不能被算作“太宰治作恶清单”中的一条,根本连边都沾不上,毕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吻而已,粘膜触碰粘膜,并不意味着任何事情;但他索吻的对象可是织田作,这就似乎又实打实会造成些恶劣影响,织田作会感到窘迫,说不定还会为他如此轻佻地要求他吻他而感到难过,哦,他会难过,然后北极圈里的斑海豹宝宝会在一夜间死光,猫舍中全部可爱的猫咪幼崽都将一命呜呼,明天港黑大楼会被动物保护组织、极地科考队队员和所有失去了自己宠物的小孩子们举着横幅围个水泄不通,控诉太宰治杀死了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事物。

不妙,这罪过太大了,就算是他也承担不起。

“呃,”我还是要一杯果汁吧,橙汁就很好。太宰咳了一声想要撤回前言,谎称那是某个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玩笑话。织田作的手离开了他的头侧,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声,像什么人被惊吓到、正企图远离似的。太宰连忙把盖在脸前的毛巾掀起来,一边在心中甩了15秒前的自己两个耳光一边慌慌张张开口道:“不,不是的,没有,那只是——”

他向前滑了一下,屁股险些出溜下皮座,但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织田作的蓝眼睛同他近在咫尺。

“可以。”秋天的栗子酒说,声音足够轻也足够真诚。

故事的最后没有愤怒的探险家与宠物主,斑海豹宝宝和猫咪都得救了,而蜂蜜糖尝起来则比想象中还要棒得多,太宰治不再需要酒精,也能够好好活下去了。

-关于自杀未遂与酒精禁令 状态:确认 扣章:一圈湿漉漉的威士忌古典杯压痕-

“像是烘焙版的酒心巧克力。”你评价道,这块蛋糕尝起来和它看上去一样稀松平常,但至少味道不算太糟。你挪动视线,打开了紧挨着马芬的小盒子。

放在第二个格子里的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只能勉强从外形和外层的蛋挞纸判断出这大概率是个蛋挞。但为什么它在发光啊?

因为这批蛋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存在。我知道这听上去很矛盾,毕竟它眼下的的确确就在您手上。我用了很多甜蜜的梦、收集自各个世界的愿望和未被实现的可能性作为原料,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成品离开烤箱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但绝对无毒无害,请您尝尝看吧。

你将信将疑地把蛋挞放进嘴里,分心去思考了一下有关口含电灯泡结果拿不出来的都市传说。

2.关于健身偷懒与新人测试

“这可有些难办。”国木田紧张地盯着前方,身旁的谷崎兄妹紧张地盯着国木田,而中岛敦紧张地盯着所有人。

“非常难办。”国木田加了一句。

如果说国木田的危险评价等级是从1到10的话,现在的状况应该是14的水平,这一点从他说了两次“难办”就能看出来。中岛敦拿不准自己是应该悄悄往后退一步还是干脆转身就跑,虽说武装侦探社确实容易招致怨恨,但是被炸弹魔带着人质威胁这种事也有些太超过了,何况人质还是那个看起来很不正经但你就是知道他绝对有两把刷子的太宰先生。

“让你们的社长出来见我。不然我就炸飞这里。”红头发的匪徒似乎过分镇静了,他一手揽着人质——太宰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看来事态相当严重——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起爆器,一板一眼地提出了条件。

“那是高性能炸药,如果引爆的话这整个房间都会被摧毁。”国木田眉头紧锁,“虽说可以用覆盖炸弹减小冲击波的方式来降低爆炸的威力,但这种状态下……”他咬了咬牙,决定以身试险。“必须要想办法救出人质。我去试探试探他。”

敦咽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地目送国木田一步步向前走去,而歹徒把太宰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一边后退一边威胁似的将起爆器展示给他。

“别再靠近了。”男人说,语气平板得可以,但正是这样不含感情的声音叫人害怕。“你再前进一步,我就会摁下按钮。”

“好危险好危险,”太宰双手反绑,被扣着喉咙,整个人倾斜着倚在绑匪身上,因为重心不稳而不住打着趔趄。“国木田呀,就算你平日里对我有所不满,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你先冷静下来,我们谈谈。”国木田做出投降的姿势试图降低那人的敌意,但对方明显并不领情。“国木田独步,我知道你。你是异能力者。”他推高了太宰的下巴,拇指正压在一条看起来就很不妙的血管上。“退后,不然他会死在这里,你也会。”

“哦,这位先生,你舍不得我的。”太宰闷闷笑了一声,敦诧异于现在他居然依旧有精力去调侃绑匪,该说不愧是太宰先生吗?可那人似乎也摸清了太宰的底细,他并未被激怒,反而顺势将鼻尖顶向侦探社社员的耳朵,用一种近乎可以称得上亲密的姿势反问道:“是吗?说不定我就是打算和你殉情呢?”

太宰抽了口气,头颅向后弯折靠在绑匪肩膀上。“那也太浪漫了。”

“嗯咳、”国木田提示性地咳了一声,“你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我要见你们的社长。”男人歪了歪头,依旧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陈述道,“不然我就引爆炸弹。”

谷崎润一郎和妹妹一起缩在办公桌后面,焦急地咬着拇指指甲。“敦君,”他小声喊他,“那个人好像连我们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可能是和侦探社有私怨,如果再有他认识的人出去刺激他的话大概不会好办,而且社长正在出差,你看你能不能……”

中岛敦抖了两抖,想说他们一副你情我愿的样子就算真殉情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可是谷崎直美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桌子后面太宰先生发出了一连串无法辨识的呼痛,小年轻便咬咬牙,捞起一叠报纸打着摆子冲了出去。

要具体解释事态究竟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需要从昨天说起,又或者再往前推一推,从上周说起——那时候中岛敦虽然尚未和任何一位侦探社雇员谋面,但事情的发展已然大致决定下来了。

总之一切都起源于某个健身房之中的偷懒行为。

“这是第几组了?”

“呃,”太宰打了个激灵,赶紧搭上器械的扶手,假装自己有在努力举铁。“三!第三组!”他猛地推了一下握竿,50lb的金属块被滑轮带着嘎吱吱往上升了一小段距离,很快又落了回去。

如果敦这个时候碰巧在场的话,他会注意到红头发的“绑匪”先生和太宰先生根本就是旧相识,此时前者正做着放松用拉伸动作,一步步走向卯足了劲儿对抗坐姿下拉器械的太宰。

“50磅,一组15个,已经做了三组了?肩膀记得收紧。”男人用拇指摁住太宰的肩胛骨内侧,把他的脊背向前顶去。“今天进度倒是很快。你真的做足了三组吗?”

“当然啦!”太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也是有在进步的,织田作,别看我这样,我可是——”

“太宰先生偷懒啦,下拉完全没有到位不说,一组也不足15个,中途还偷偷卸掉了一个负重,看父亲快完成引体向上的最后一组才加回去。”一个年轻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蹦跳着从腿外展器械上下来的女孩子扎着干练的马尾辫,无视了太宰祈求的表情和“别告诉他”的口型,坚定地站在了被称作“织田作”的人身边。“我可盯着您呢,太宰先生。”

“咲乐你是魔鬼吗?是魔鬼吗??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就不能做点符合自身可爱程度的事情???”太宰哀嚎起来,“看在我真的很努力了的份上拜托请放过我这一次?”

“恐怕不太行哦,”回答他的是另一个男孩,优放下跳绳,轻车熟路地从运动水壶的名卡后面抽出了一张积分卡一样的纸片,上面写着“太宰先生的偷懒计数”,6个盖章格子已经凑齐5个章了(多是孩子们的印章),“我不得不告诉您您大限将至咯。”

“救——命——”太宰嗷地一声抱住织田作的腰,可怜兮兮地自下往上看着男人,“织田作你是爱我的对不对,行行好,这次就不算了?我会把落下的次数补回来的!”

“对,我是,以及不行。”织田作微笑起来,熟练地把太宰的胳膊从自己身上解了下来拎在空中,单手扣着他的腕子防止逃跑,“我们说好的,如果偷懒满6次,当天的器械要全部加码并且在监视下做完全套,还要满足一个额外的要求。”

“轮到谁了?”克己从椭圆机上回过头隔空问道:“上次是幸介哥吧?要太宰先生陪我们玩了一晚上的黑暗之魂(“不我已经不想再传火了”太宰喊道)。”

“刚好轮了个遍,今天是太宰先生集满第7张卡的大日子。”真嗣维持着一个非常别扭的压腿动作看向他们,“所以应该由父亲提要求了,我想。”

“那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织田作低下头亲吻了太宰的鼻尖,“不过我的要求先留起来也可以,现在比较重要的事是完成今天的器械。”

“我不?!?你不要以为用一个亲亲就能换到我乖乖接受压迫,织田作,我也是有作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脑力派的尊严的——”

“那三个亲亲。”

“……成交。不就是70磅吗,我认真起来就一定可以做到。”

当然,织田作的要求很快就在捡到中岛敦的那个晚上被用掉了,太宰看穿了国木田和谷崎的联手陷阱反将他们一军,眼见谷崎被坑,老好人织田作适时出手,决定干脆由自己来扮演恶役,而太宰来配合他,作为人质去试探中岛是否有资格成为侦探社的一员。

从效果来讲这是颇为成功的决定,织田作扮演的炸弹魔相当叫座,这需要归功于他的“看淡生死脸”——说白了就是在放空,一副已经不在乎任何事了样子,和炸弹引爆器很配——只是中岛被吓得不轻,很长一段时间内看到织田都要先退几步才敢打招呼,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按下不表。

-关于健身偷懒与新人测试 状态:确认 扣章:一个哑铃印儿,健身器材砸在柜台上的时候发出好大响声-

“和外观比起来,味道意外的平淡啊,像吃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普通午后,或是某个一成不变的工作日。”你咽下最后一口蛋挞,拍拍手掸去指尖上发光的酥皮。“下一个是什么?”

你注意到第三个盒子上放着一枚小熊糖,应该是一个小样。店长似乎对此有些不好意思。

它属于一个另外的甜点系列,主题是“少年人的迷茫与爱恋”,和传统意义上的甜点有一定的区别。因此在食用之前,请先确保您已经知道小样的味道了,这有助于您理解配料和烤制手法,吃起来会更轻松些。

你点点头,把彩虹色的糖果丢进口腔,一边咀嚼一边打开了第三个纸盒,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更多的水果软糖,形状从爱心到猫咪不一而足。

你决定从吉他形状的那颗开始下嘴。 

3.关于集邮比赛与少年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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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站在一面残破的墙前,向负责善后的警方干员打了个招呼——整个横滨警局都和武装侦探社成员们有着不浅的交情,这个民间组织可帮他们解决了不少案子冲了不少业绩——他还有事想做,不愿意在笔录部分浪费过多的时间。

“难得看你这么着急。”戴眼镜的小警察在记录表格上写写画画,他面前的年轻人全身上下都正流露出“我想赶紧离开这里”的信息,蓝眼睛不时瞥向远处的委托人,焦急的神色一览无遗。“赶着去约会,嗯?”

“如果您让我结束这个意义不大的笔录程序——侦探社会在明天呈上完整的事件报告的——我就能拿到我的约会了。”织田作耸了耸肩,不住地踮着脚,运动鞋外撇朝向别的方位。

你倒是胸有成竹。公务员先生带着点过来人的心态打量了个子比他还高的小伙子一眼,又暧昧地望了望他们的证人,嗯,身材凹凸有致,相当漂亮,怪不得会被异能跟踪狂骚扰(刚才还差点炸毁一整栋楼),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只可惜身边的警官都忙着给犯罪现场拉警戒线和疏散无关群众,没人抽出哪怕给她披一条毯子的时间去安慰她一下,是个趁虚而入博取好感的好时机。嘿,这孩子相当上道啊?“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啊。刚开始和你们侦探社打交道的时候你才到我这里。”他比向自己的鼻尖,接着把圆珠笔收回口袋,挥手放行。“去吧,祝你好运!”

红发青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道了声谢便拔腿就跑,生怕被什么人抢了先一样飞快地奔向那位受冷落已久的女士。

“呃,您好!”他在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就喊出了声,委托人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几步为织田作预留出一定的刹车距离,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男生确实没能正正好停在她面前,又往回倒了几步才来到适合面对面交谈的位置。

“织田先生,”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点头致意道,拿不准这位年轻的侦探社社员火急火燎冲过来的用意,“感谢您和太宰先生帮助我解决这次的事,我没有想到最后会闹得这么大——”

“应该的,您不用在意。比起这个,还请您稍微评价一下我们的服务。”织田作急迫地打断了她,展示出了手机的录音界面,“希望您不要介意,只是走个程序,回答几个问题就好,还请不用拘谨。”

“啊、呃,但是——”

“您认为自己提出的委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吗?”

“好吧,是的,贵社的业务水平很高,今后我应该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您对于解决此次委托的所用时间是否满意?”

“超出我的预期,我还以为会需要更久的,没想到能这么快就——”

“您认为这次委托的处理过程有任何需要改进的方面吗?”

“没有,贵社很专业……”

“那么请问对于我个人,”他吸了口气,比向自己,“您有什么评价吗?”

“你做得很好,织田先生,请原谅我最初由于你的年龄产生的误判。”女士歉疚地微笑了一下,“五星满分哦,小侦探。”

“——我的荣幸。”织田作放松下来,停止了录音把手机塞回衣兜,拉开夹克把手伸向肋侧的枪套,那里有一个不甚引人注意的小口袋,“还需要稍微麻烦您一下,我想请您——”

“我知道的,需要我盖章对吧?可以哦,把你的集印卡片给我吧。”

“……诶?”青年猛地抬起头来,而委托人已经从坤包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认印,明显是清楚接下来的流程了。“等——等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需要您盖章的?”

“因为昨天我已经回答过太宰先生的问题了,和你问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就想你最后会不会也需要我盖个章。那时候太宰先生向我解释了今天会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这场爆炸,以及跟踪我的异能使用者会被抓进警局的发展,他都料到了,所以提出想提前取得一下结案评价,我也答应了他。”她颇为同情地看着面前完全愣住了的男生,“抱歉,这会影响到什么吗?侦探社内部同事之间的竞争激烈到这个地步了?没关系哦,你们一样优秀,这次两位都帮到我很多,如果你的评价会因此下降的话,我可以替你和社长说——”

“……不,已经不用了,谢谢您。”织田作看起来整个人都蔫了下去,隔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自责,补充说:“也不是社内的评级或别的什么奖金认定,只是我和太宰之间的……呃,一个,比赛?”

“比谁集到更多的委托人印章?”

“比谁能更快集到6个。”他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没精打采,“赢的人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之前我们各赢了一次,我想这次又是太宰赢了。”

是这样啊。女士了然的昂起头颅又落下,小心地措辞道:“你们……关系不好吗?”

织田作居然真的为此思考了一阵。“我不这么认为。”最终他谨慎地说:“我们的关系很融洽。”

“太宰先生在请我盖章的时候说了类似‘虽然知道这么做有些对不起你,但实在是很迫切地需要我的印章’这样的话,想来是无论如何都希望赶在织田先生之前集齐吧?”委托人拍了拍小社员的肩膀,告诉他不用紧张,“他一定是有平日里不好意思说,但很想向你提出的要求呢。”

可是我也有啊,并且绝对要更难出口一些,毕竟我想向他要一个约会。织田作垮下了肩膀,为了不让对方继续担心自己而装出有被安慰到的样子,把委托人送回家后才慢吞吞地走回了侦探社。

“诶呀,我正等你呢,织田作。”迎接他的是摇晃着集齐的印章卡片的太宰,大他3岁的男子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丝毫不为自己的作弊行为感到抱歉。“这次是我赢啦,按照约定,你需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哦。我们说好的~”

“下次还请按照规矩来……”织田作嘟嘟囔囔,“这次的要求是什么?”年轻人知道自己年长些的后辈不会提出多过分的条件,第一次被赢下这个集邮比赛的时候太宰也只是要了一份街头蟹肉料理而已,最后还变成了两人一起分享同一碗小吃的状况,织田作偷偷为此开心了很久;而他自己赢的那次也不好意思要太贵的东西,只要了一束民谣吉他弦,从结果来讲是太宰跑来要他教他弹唱,也算把弦300%地利用起来了(100%算他自己的,另100%算太宰的,多出来的100%是因为他喜欢和太宰待在一起)。

那么这次呢?他错失了提出约会邀约的机会,可能需要等到下一张卡片才能得到和太宰理所当然一起出去的一整天时间。或许下次他也应该用点不光彩的小手段去增大赢面。另一个月而已,他可以等。

“这次嘛,”太宰抿起嘴,视线飘了半天还是决定看向窗外。

“——这次我想要一天约会。”

他转回头,眼睛在织田作身上点了一下就被烫到一样跳开了,“……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织田作是在脱口而出的5秒后才意识到自己答应得过于快了的。

-关于集邮比赛与少年情怀 状态:确认 扣章:写着“福泽谕吉”的圆章,但当店长拿出章来的时候你发现那是用胡萝卜刻的

“有一种不现实的、虚幻的味道。”你说出了感想,从柜台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去手上黏糊糊的糖浆。“但是很甜,作为甜品还是合格了的。”

第四个盒子上同样放了一小块作为小样的巧克力,从颜色上来看应该是可可含量高的那种。你舔了它一下,轻微的酸苦证明了你的猜测。你不解地看向店长。

哦,这个系列是这样,我打算用可可含量的前后对比来凸显最后几块巧克力的甜味,所以前期产品用到了很多暴风雨前的宁静作为原料,这也是小样尝起来像担忧与焦灼的原因。不过请放心,虽然这个系列尚未全部制作完成,但您手上的这份已经是后期产品的一部分了,是符合产品甜度简介的牛奶巧克力哦!

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月亮与星星形状的巧克力。

4.关于就寝时间与强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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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把右眼眯成一条缝隙,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睡着的人,等了一会儿去确认他呼吸均匀,又翻了个身瞥了一眼闹钟,凌晨两点半,很好,能行。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脚趾依次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织田作不是一个容易被吵醒的人,太宰才是会被微不足道的动静惊起来的那个,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习惯不会有人再为着他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而三更半夜去刺杀他;但织田作能在保持良好的睡眠质量的同时,在需要他醒来的场合时机完美地睁开眼,比如说上班前一个小时、哪个孩子过生日当天凌晨、以及太宰陷入梦魇的时候。

停止梦见现在的生活不是真的、这个世界被破坏、织田作再次死去,或者是织田作决定他受够了、打算终止他们的关系,对太宰来说并不是一件努力去做就能够达成的事情。他不想超过限度地表现出不安全感,就像他不信任交往对象似的,但他无法主观控制这个,有一段时间太宰的失眠情况严重到被织田作怀疑他患有PTSD(后来发现他真的是),任何大于床单摩擦的声音都能让他从本来就不安稳的浅眠中醒来,然后在床上清醒地干躺一宿;要么是他睁眼然后发现织田作不在身边(去上厕所了或者是在做早餐),很快就会陷入相当程度的恐慌,干脆选择拒绝入睡来避免此类不利身心健康的误会发生。

当然,最终他们解决了这个,就像他们解决了其他所有困难一样,太宰不再需要服用哌唑嗪和帕罗西汀,不再需要戴耳塞,房间里可以放置滴答作响的闹钟和挂表了,阻碍他在午夜零点之前睡着的事物也不再是精神层面的病变和创伤后应激,他们能够像所有普通情侣那样,享受一下夜色与彼此的身体然后好好睡一觉而不用担心复数次的惊醒。

所以今天太宰偷偷爬起来的原因并不是失眠,而是确实有需要他解决的事。

他脱离了黑手党并不意味着他能很快和过去那些人和事一刀两断,甚至需要比治愈PTSD更久的时间——显而易见,谢谢提醒——才能彻底撇清,何况他是为数不多的有那个资源有那个力量(以及聪明才智)去保护书的人之一,要彻底抽身而去既不现实也过于危险。但白日里太宰需要作为织田作的搭档在武装侦探社乖乖干活,他已经确凿无疑站在好人这拨里面了,那就要对得起自己的阵营,去做一些符合好人身份的事;只有晚上才属于曾经的黑手党首领、试图平衡横滨黑暗面的恶徒。

太宰从床头柜上摸下手机,蹑手蹑脚地打算到卫生间去给中间人打个电话:最近市内假药制造又有冒头的征兆,侦探社正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太宰决定偷偷动用以前的关系网,使些不适合拿上台面说的法子来教训一下这些以为他不再掌控黑手党他们就能为所欲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事实证明太宰从未疏于威胁他人以达成目的,他熟悉如何让人恐惧就像他熟悉应该如何呼吸。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约莫也就花了不到10分钟,是即使被拿来上厕所也不会让人过分起疑的时间长度,太宰把手机藏到睡衣底下用裤腰勒住(睡裤没有口袋这一点实在是不太方便,但因为睡衣套装是织田作买的,所以他很乐意穿它)以防被发现,然后拉开门走出了卫生间——

——相当正好地撞上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的织田作。

“哦、嗨,”太宰眨眨眼,镇定地没有跳起来。“抱歉,我吵醒你了吗?”他下意识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以此来证明他手上什么都没拿。

“我需要确定那些噩梦没有重新找上你。观察期,记得吗?”织田作轻声哼笑了一下,把太宰拢进怀里。“如果你半夜醒来,我也会醒的。”

看样子没有暴露。太宰回抱了他,适当地掌控着向男朋友撒娇的度,织田作过于擅长看穿他的谎言了,他不能表现得像借亲密接触去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还以为观察期已经过了?”

“在遇到压力比较大的委托的时候我就会重启观察期。事实证明你需要这个。”织田作的手顺着太宰的脊背往下滑,在他侧腰处轻轻揉捏着。

“我——我没有做噩梦。”一阵战栗蹿过太宰的身体。“我很好。”他试图不着痕迹地脱出,织田作再往下来点他的手机就会被发现。“很痒——织田作,你要是把我挠精神了,待会儿我可就真睡不着啦。”

但织田作固执地框着他,把他控制在自己身前。“是吗?”他凑到太宰耳边,用一种颇为玩味的语气低声道:“我倒认为你睡不着的原因另有他物,你觉得呢?”

太宰只来得及“嗷”了一声,塞在后腰上的手机就被以相当专业的手法顺走了,织田作趁他还处在震惊硬直期,迅速蹲下身用肩膀找了个正合适的位置顶着太宰的腹部,接着蹬直双腿像扛一袋大米似的轻松地把他扛了起来。“第六次了,太宰,我想我需要采取强制措施了。我们说好的。”

“呃啊啊!等、我不是、那个、我、我能解释!”一袋大米挣扎起来,但这并不影响他被一路扛回卧室扔到床上。织田作很快也爬上了床,他撑在太宰上方,表情奇妙的可以同时读出“我在听”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基本上我不会采信”。“解释留到明天再说。手机没收,你需要睡觉了。”

“可是我——”

“没有可是。我们怎么约定的来着?”

“……不乖乖睡觉满6次会被摁在床上哄睡着。有正当理由也一样。”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织田作叹息了一声,把太宰裹进被子里,被角悉数掖到他身下。“白天你就在超负荷运转了,我不想你太勉强自己。”

“我不会有事的,以前我有更长的保持清醒记录——”太宰扭动了几下,但在和织田作对视了不到2秒之后就败下阵来,自觉闭了嘴。

“你知道我不会再让你延用那种慢性自杀的生活方式了。你需要充足的睡眠,太宰。”织田作抱着被子蛹,安抚性地一下下拍着他的大臂上端。“睡吧,嗯?现在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嗯。”太宰缩进被子,小声答应了。“那我能再要一个晚安吻吗?”

“当然。”织田作欣然同意,凑过去亲吻了恋人的唇。“做个好梦,太宰。”

“你也是。”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阖上了眼。

当晚太宰确实做了个不错的好梦。

-关于就寝时间与强制入睡 状态:确认 扣章:一绺用透明胶粘住的晨光,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确实发生了-

“和小样的甜味跨度也太大了吧,我究竟错过了多少?有时间研发新单品,还不如尽早完成手头的系列。”你半开玩笑地抱怨着,店长闻言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你叹了口气,打开了仅剩的两个盒子中更靠前的那个。

这次没有小样,你看到一汪晶亮亮的樱花水信玄饼安静地躺在叶片上。

这算是一次模仿。说来惭愧,我觉得它根本及不上原作甜美,只是个不成熟的试作品……但说实话,有了那种程度的原作,其实也不需要我再做任何事了。

你不置可否,要了一把勺子,小心地挖了一块晃悠悠的日式甜点。

5.关于旷课次数与罐头封条(感谢 @云垂野 针对本品制作风格的调整使之更接近日式)

门被敲响了,根据隔壁5分钟前停下的抽油烟机的声音来判断,现在站在门口的应该是今日晚饭。太宰忙不迭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边紧急整理躺得乱糟糟的外套和领子一边喊着“来了来了!”去开门。

“你来啦,织田作!”他开心地招呼道,“嗯——好香!是什么是什么?”

“我做了炸猪排和沙拉。”实习语文教师温和地对自己的学生兼邻居说,“还带了蟹肉罐头过来。”

太宰欢呼一声,侧身把织田作让进了家,然后啪嗒嗒跑去摆放餐具。“我还以为你会做咖喱,结果是炸猪排!这可真是意外呀。”

“我们前天吃过咖喱了,我想你大概会喜欢花样多一点的晚餐。”织田作将环保布袋放在桌子上,从里面逐一取出密封餐盒,乐扣乐扣透明的塑料盖上铺着热气,盒中放置着金黄色的炸猪排,棕红的酱料铺在餐盒底,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太宰不等所有的晚饭摆上桌,就自行凑过来在袋子里翻找。他很快绕过沙拉盒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蟹肉罐头被几根手指拎着钓上来。

“只要是织田作做的就什么都好呀,我不挑食——”他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息,困惑地看着手中的罐头——在拉环上贴了一小段写着“KEEP OUT”的封条胶带——又看向织田作,后者也正微笑着看着他。“呃,所以……”

“今天你去了学校,但大部分时间待在天台上。”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拽出自己的实习教师挂牌,从塑胶封袋里夹出一张盖了5枚螃蟹印章的小纸片,它一直就藏在名牌后面。“第六次旷课了,太宰,恐怕晚饭你不能吃蟹肉罐头了。我们说好的。”

要吃到心心念念的蟹肉罐头其实很简单,太宰只需要揭开那段胶带就可以了。但他不会那么做,这是他和织田作的约定,他不会打破它。

“……诶呀,被发现了。”超龄高中生蔫耷下来,闷闷不乐地把罐头放回了环保袋里。“今天又没有织田作的课,实在是提不起劲听讲。”

“这样下去你又要延迟毕业了。”织田作叹了口气,把沙拉放在猪排旁边打开盖子。“你不能一直卡在这里,太宰。”

“可是我喜欢这里。”太宰坐下来,拾起筷子在自己那份沙拉里戳来戳去,瘪着嘴闹起脾气。“你在赶我走吗?织田作?”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织田作平静地否认了这项指控,“我只是不明白你执意想留在学校的原因。”

“这还用说吗?”太宰一下站起来挥舞起手臂,一项项清点着:“学校的樱花树很适合上吊,天台的风很舒服,窗外可以看到风景超棒的公园,还有——”还有你。最后一项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抿了抿嘴,用一个“大概就这样吧”的眼神企图蒙混过关。

“还有?”织田作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他询问地看着太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没什么啦。总之是——是很重要的事物。我也很喜欢。”青年嘟嘟囔囔,往嘴里塞了一大片生菜。

实习教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但太宰就只是沉默地对付着沙拉,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织田作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挪开视线,转而打开了盛着炸猪排的餐盒,“不过学校的有些规定我认为你还是需要有所了解的。”

“旷课次数和留级的具体关联?”太宰眨了眨眼,摇晃着筷子表示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不用担心啦,我有好好数着哦,现在还在安全范围内。”

“不,不是关于旷课的规定。”

“诶——?那是哪个?重要到要在吃饭的时候拿出来破坏气氛?”

“太宰,”他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地说道:“不论哪个学校都不会允许师生恋的。”

“……啊?”太宰顿住了,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又立刻冻结,无数念头飞快地掠过他的脑海:一部分的他在心里乱跑乱叫,织田作知道了,他知道他喜欢他,或者更可怕一点,他一直知道他喜欢他,往好处想这省下了他思考该如何告白的工夫,他着实为此烦恼了很久;另一部分他躺在地上大喊完蛋了,织田作知道却没有点破,还特意提醒他师生恋不可行,还有比这更明显的拒绝吗?太宰治的单恋在持续了足够久的时间后无疾而终,没有开始便已然结束,这好像也太过凄惨;最后一部分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再争取一下也没什么,织田作这么老好人,就算被强吻也肯定不会自此对他退避三舍,他依旧能获得邻居便当和每日晚餐,还有一个回忆之吻,一切都不会改变。

好,太宰想,就这么办。

“什么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原来你发现了啊?”

织田作若有所思地扶住下巴,不妙,他的食指弯曲起来挡在嘴唇前,这样可就亲不到他了,不会吧,他连这个都料到了吗?“——但这个规定有一个漏洞。”实习教师不置可否,只继续了有关校规的话题,似乎心情不错,“‘师’和‘生’必须同属一个学校,才会受到这个规定的约束。”他站起身向太宰的方向走过去,而太宰就只是愣在那里没有动,还在犹豫该挑哪个时机和角度去亲织田作,嘴里的沙拉都还没来得及往下咽。

那片生菜保持着只被胡乱嚼了几下的状态直到织田作贴上太宰的额头。“所以如果你顺利进入大学的话,那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了。”一根手指按上太宰的嘴唇,正是刚刚被他嫌弃阻碍他去亲织田作的食指。

严格来讲这似乎并不能够算作一个吻,因为织田作并没有亲到太宰,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但它又确实打破了什么,太宰感到自己的眼皮和耳朵都烧了起来,手不受控制地抱住了织田作的脖子。“你怎么想?”他的心上人轻声笑了,温热的气息悉数扫在他脸上。“成交吗?”

“……当然。”太宰晕晕乎乎地说道,终于把蔬菜吞下肚。

不会再有新的旷课记分卡需要他去填了。

-关于旷课次数与罐头封条 状态:确认 扣章:一朵生长在卡纸上的樱花,学校毕业季一定会出现的品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雨滴蛋糕尝起来像愚人节特供恶作剧。”你中肯地评价道。

当您身处我的店里,它就不仅仅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恶作剧哦。

“这是你的店,你说了算。”你宽容地微笑了一下,看向最后的盒子。这应该就是积分活动的奖励甜品了,上面莫名其妙放着一块月长石。“……可以吃吗这个?”你问。

只要您愿意尝试。这是另一个系列的一部分,希望您会喜欢哈利波特的主题。虽说这枚矿石是全年龄向的,但您会需要成年才被允许品尝盒子里的含酒精奖励点心。如果您曾经购入过完整的本系列的话,您将会更容易理解这份甜品的味道,当然,要是您对她一无所知也并不影响——呃,还是稍微会有一点的,您会错过一个笑料——无论如何,先食用这份小样就可以啦。

你出示了身份证明,获得当场打开盒子的许可后掀开了纸盖。里面放着一小瓶金黄色的粘稠液体,标签上写着“Felix Felicis——与《一场拷问》配合食用口味更佳”。你一边困惑着一边吃掉了月长石(居然真的可食用,嚼着很脆,尝起来像是魔法和蜂蜜的混合物),接着拔掉了小玻璃瓶的木塞。

6.关于发出声音与相应惩罚(本产品仅提供给年满18岁的顾客)

-请先点击这里食用甜品小样以了解先导配方-

-方框里画着一个方向盘奖励图标 状态:确认 扣章:一根戳穿卡面的枝条,应该是某条扫把帚尾的一部分-

☆姊妹篇《一场拷问》收录于个人志《当我们歌颂传奇》的特典文本《巫师们的扫帚停泊地》中☆

他不知道黑魔王是否是可以相信的,但他必须挺过这个。只是不发出声音而已。他必须试试。

“做得不错,管理员先生。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持续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长。”那人的手没有离开他的身体,顺着脊椎向下,停留在腰窝一会儿,绕去肋侧——他的动作轻得都让他觉得痒了——然后来到他下体处,拇指抵住会阴磨蹭着。“让我们看看它还能被保持多久吧。”

太宰颤抖了一下,想躲开那些触碰(没有成功),手腕上的皮革磨着他的皮肤,挣扎造成的红痕记录着这场性事——如果能够被归类为性事的话——中失败的逃脱尝试。他的身体在这段时间里开始一点点背叛他,太宰知道自己正变得越来越敏感,那些抚触带来的感受慢慢由折磨转变为某种陌生的、他渴求着的东西。

“你知道你没必要这么做的。”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和他之前在酒吧里同他搭讪时没有任何分别,那天晚上织田——啊哦,当时他还自称铃木呢,但现在太宰知道他是黑魔王了——织田的蓝眼睛就那么看着他,问说他是否有那个荣幸请他喝一杯火焰威士忌。而太宰没有拒绝那次搭讪。没有精神正常的人能够拒绝那么一双清澈的蓝眼睛。“魔法部已经腐烂了,你清楚魔法界需要变革。选对边站,太宰,不过是一个预言而已,你可以告诉我的。”

哈,眼下他倒是开始叫他“太宰”,而不是“管理员先生”了。在刚遇到织田的时候太宰居然还为自己的魅力感到颇为自满,毕竟,瞧啊,他就只是在吧台边坐了一会儿,和酒吧老板调侃了几句预言球管理工作的无趣,这么一个好看的人就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前来搭讪的人有一头燃烧似的红头发和一双深海般的蓝眼睛,那么矛盾却又同时那么和谐;他开口的时候太宰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究竟说了什么,光顾着感叹这人真是有一把好嗓子,就算他不是来邀请他一夜情的也无所谓,仅仅是同他聊一会儿天就能让一整日的疲劳都烟消云散、让他绕路来酒吧坐坐的心血来潮成为他人生中最英明的决定。

“嗨,”男人说,凑得有点过于近了,关键是太宰其实也并不想只同他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所以他就只是眨着眼,倚在吧台上没有动。“你知道你很吸引人吗?请问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请你喝一杯火焰威士忌?”柔和而迷离的酒吧灯光落在他身上,星辰于此时坠入森林的火海,海浪吞没了灯塔,只剩下斑驳的月影。

然后他们互报了姓名,并且喝了不止一杯(太宰想如果多灌几杯能顺利让他爬上这个人的床的话,他乐意清空三把扫帚的烈酒库存)。平常太宰没那么容易醉的,可是那天他只简单地喝了两三轮,就已然晕得想不起自己一只手上有几根手指头(4或是6,只能是这两个数字的其中之一了),他最后感受到的是被什么人架在肩膀上带着摇摇晃晃走出酒吧,冰凉的夜风也没能使他清醒过来;而当他意识回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下室里,双手被捆在头顶,腰也被吊起来,赤身裸体地摆出了一个邀请侵犯的姿势,“铃木作之助”正坐在他面前看书(看书,梅林啊,认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他醒来之后微笑着起身重新做了自我介绍,直到那时太宰才发现这个用“英俊”来形容再贴切不过的男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黑魔王。

而他绑架太宰的原因,是他需要知道一条保管在预言球中的预言内容。

预言球管理员负责的事可不止普通地看守那些亮晶晶的水晶球,当某些重要的预言球需要被立刻销毁的时候,他们也要负责把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字面意义地在脑海中管理那些信息。

黑魔王想要的那条预言,好巧不巧就在太宰治的脑子里。

“他们应该更密切地保护你的。得到你比我想象得要容易不少,各种意义上来讲。”织田在抚过太宰脊背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你是吞没者,所以我们无法用冥想盆提取你的回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条预言的内容的话,我会让你毫发无伤地离开的。”

“我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太宰当时是这么说的,自己都能听出语句里的底气不足。

“呒,是吗。”红发男人思考着什么似的审视着他,食指贴在嘴唇上。“那么咱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和你没有交易可谈。”

“——你告诉我预言,而我会用一个我的秘密来交换,如何?”黑魔王依旧摆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像眼前没有一具被剥得一丝不挂的躯体一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先说。”他看出了太宰眼中强烈的不信任,温柔地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后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太宰的齐平,语气甜蜜得如同一片焦糖沼泽:“——我很中意你,太宰。”

太宰想说些什么,但一个吻阻止了他的发言。织田亲得很耐心,他把拇指卡进太宰牙间防止他咬他,舌头则肆无忌惮地探进了他嘴里,把口腔粘膜探索了个遍。他们分开的时候太宰都有点发昏了,织田看上去也很满意于他得到的。“我原本可以用别的方法拷问你,但这么对你是因为比起伤害你,我更这么做。”他说,亲昵地磨蹭着太宰的颧骨,“我注意你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在酒吧里我说了真话,你很吸引人。”

太宰低下头,看到黑巫师下身的袍子被勃起撑出的形状,一句针锋相对的讽刺“咯”地一声死在他的喉咙里。

“……你才不会轻易地放我走。”他咬牙道,尽力无视身体的战栗。

“那是等你告诉我预言之后需要我们验证的事情了。”织田又试图去亲他的脸颊,太宰偏过头,吻落在他的耳朵上。“——好了,我已经说了我的秘密,该你告诉我你的了,太宰。”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吐露哪怕一个标点符号。但织田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他公事公办地称赞了一下太宰的忠诚,接着他——急迫得就像他期待着这个一样——他狠狠干他,借着太宰被固定住的姿势,从后面把他干到两腿打颤肉洞出水。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理应感到疼痛才对,但却没有,一点都没有,太宰绝望地发现关于他不想伤害他的部分(肉体上的伤害限定),黑魔王说不定讲了实话,因为他的身体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充分准备过了,织田的阴茎没受什么阻碍就插了进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搞湿成什么样子。

反抗没什么用,绳索和金属链让太宰无法大幅度挣扎,何况没过多久他就被肏得没什么反抗的力气(和心思)了,男人的性器钉进他湿淋淋的后穴,相当精准地一下下蹭过他的前列腺,却又不让他得到太多,太宰最后不得不开口讨饶,主动把体内滚烫的那一点往正侵犯着他的肉棒上凑;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后面被捣出了粘稠的水声,一些液体被挤出来,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流淌,然后被织田用两根手指抹掉,塞进他嘴里。“我真希望你也能品尝出你有多美味。”巫师喘息着说道,换了个角度进入他,顶得他叫得更大声。

地狱就是这样开始的。之后这样过了几天太宰也不太数得清了,他像个专属宠物一样被饲养得很好:喂给他的食物意外的美味,饮用水也很干净,在不被吊着进行性交的时候会有人蒙着他的眼睛牵着他的手带他出去外面转转,他能够感觉到阳光照在肌肤上的温度。试着逃跑的行为不会带来任何惩罚,也没有一次成功过,黑魔王一定找了个很会打架的人带他出去,每一次太宰都没跑出几步就被扭到地上,并不疼,但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能动。

这样的生活令人恐惧,因为太宰至今都没有说出预言的任何一部分,而没人知道反复无常的黑魔王何时会耗尽耐心,厌倦他,然后决定改用残酷的手段从他嘴里撬话。

临界点来得比太宰预期的要晚不少。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觉得呢?管理员先生?”某次散步后太宰再次被绑回方便交媾的样子,织田一边揉捏着他的屁股一边说道:“说实话,只用这个姿势操你实在有些无聊。但是不绑着你的话,你一定不会乖乖配合。让我想想,要不然这样——”

他的判决要来了,说不定黑魔王会想砍断他的手脚让他无法逃跑,或者给他下药,让他后半生都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地度过。

“——如果你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或者更久,持续到我认为足够为止,都能保持安静的话,我就可以让你带着预言离开,怎么样?预言我不知道也没什么,我总有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太过相信预言只会让‘果’变成‘因’。我不会重蹈前面几个和我有相同称号的人的覆辙。”他听起来依旧像刚见面时那样温文尔雅,虽然贴在太宰臀缝间的阴茎不那么说。“但是你在忍耐的时候全身都会绷起来,表情也会变得非常可爱。你意识到我喜欢这些的时候你就不再那么做了,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让我多看看呢?我会解开你腰上的束缚,让你能一定程度的自由活动。你知道你逃不掉,所以你会配合我的,不是吗?”

恶魔贴在他耳侧蛊惑道:“你有6次机会。不要出声。这是我宽容的上限了。我们说好,如果你用完它们,我就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相信我,我有的是方法,但你不会喜欢它们,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用;但如果你做到了,我就让你走。”

太宰没有别的选择。

而现在,他用掉了5次机会了,织田却还没有结束这场游戏的迹象,他持续地撩拨他,舔吻他的胸口,咬他大腿内侧,圈住他的生殖器根部阻止射精再突然放开,但一次都尚未插入他,即使太宰的后面湿得像个摔破了的蜂蜜罐,织田都没有像以往一样操他。

“别这么死板,”黑魔王依旧只在用足以让人发疯的耐心抚摸他的入口,那里正邀请着什么似的一下下收缩,“……加入我,太宰,离开魔法部,到另一边来。”

太宰的肩膀颤动起来,有那么一会儿织田觉得他在哭。但随着他全身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发出的气音越来越简短清晰,他察觉出太宰是在笑,就像他刚刚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说‘离开魔法部,到另一边来’,梅林啊,”太宰用掉了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笑得越来越大声。“你等我缓一下,不行,这也太——”他边笑边艰难地说道,“——想不到织田作你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啦?”

身后的人先是顿了一会儿,见太宰实在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末了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虽然不是安全词,但我想这是一个停止信号?”他问,解开了宰手腕上的绳结,“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不不,没有,你做得很好,织田作,主要是——你知道的,反差太大了,我有点转换不过来。”太宰咯咯笑着翻了个身去亲吻自己的丈夫,“魔法部最出色的傲罗成为了黑魔王——看在梅林的份上,世界末日一定就是明天了吧?”

“在说到‘最出色的傲罗’的时候我希望你也把自己包括进去了。之前你来扮演黑魔王的时候可是相当应心得手,世界末日可能已经来过好几遍了吧。”织田作回应了这个吻,指尖又不安分地滑到了太宰身下,没有得到满足的肉洞还在湿濡地开阖着,在手指触碰到边缘的时候羞涩地缩了一下。“想继续吗?还是说今天就先到这里?”

“哎呀,现在不继续下去的话不会觉得可惜吗?你看,你已经发出邀请,而我都做好准备加入黑恶势力,从此和白巫师们不共戴天了——”

“那么你藏起来的预言是什么?既然你决定要加入,我想我总可以知道它了?”织田作从善如流地把扮演以一种真假参半的方式进行了下去,试图获得他一直想得到的信息。

“嗯——预言球里的句子是——”太宰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织田作俯身过去,他的爱人凑近他的耳朵,用气音说道:

“——再用力些操我。”

*朱○茂风评被害。Again.

-积分卡状态:集满回收-

“……喔啊。”你停顿了一会儿后发出了这么一声。“这很……新奇。有趣的味道。”你看了眼手表,决定你在这家甜品店里已经消磨了足够的时间,是时候离开了。

“谢谢你的甜点。”你穿起大衣,把包装盒塞进了店内垃圾箱。

承蒙惠顾!如果这些甜品合您胃口的话,欢迎您下次继续光顾本店!

你答应了一声,盘算着午餐的去处,抬手推开了店门。你吃了不少甜食,但饱腹感并不强烈,或许是因为那份甜点礼盒过度包装了,实在是没什么能填肚子的内容。

不过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你走在街道上,很快就忘记了那家莫名其妙的甜品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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